“小孩子性格内向,就要多参与些体育运动!”长辈看着独自在角落里摸索的我说道。
多年前老人家无意中说的一句话,不曾想成了我业余爱好的起点。
家族里,姑姑是运动员,父亲学生时代也曾是体育特长生。照理说,我也多少继承了他们的运动天赋,或者不乏跑跑跳跳的活力——事实却正好相反。虽然继承了家族的身高基因,但是从小身体却弱得不像话。父亲常爱开玩笑说我手无“搏击”之力,每当这时我都会叫嚷道:“你错啦!那叫‘手无缚鸡之力’!”
家里老人的话给了父亲灵感,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外向性格和健硕体质更多来自体育锻炼。于是在上初中那年,父亲送了我第一双篮球鞋。虽然这双鞋现在已是满面疮痍,被我陈列在仓库的架子上,但是偶尔瞥到它,还能感受到它白蓝相间的配色所透发出来的年轻气息和自己收到它的喜悦。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父亲常带我到中学里打篮球,虽然他也不算擅长,但打球的目的终究不是为了磨练球技,投一投、拍一拍便已经乐在其中。不久,母亲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一天中午,父亲突然把球递到我手上,让我独自去找同学和朋友一起玩球。我委屈又忐忑地拿着球走出家门,结果一到球场就和伙伴打得火热不愿意回家,直到父亲匆匆忙忙跑来,把我拎回去才作罢。
那一年夏天,我和一个朋友在烈日下打了整个暑假的篮球,把自己晒得黢黑,惹得老家亲戚说我几年没见长得“面目全非”。
又一年冬天,我和一个朋友在积雪未消的球场打球,结果“溜冰”打球摔得一身瘀伤,父亲看了都忍不住说:“在家看看电视也挺好的。”
身上因打球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但是每当我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总会发现留在我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多。
有时回忆过往的日子,脑海里会突然显现大学的最后一场比赛。那时的我们落后对手一分,队友站在罚球线上只需要罚进两球便可以晋级决赛,或者进一球追平比分拖入加时赛。但是队友因为紧张而手脚僵硬,两次罚球出手都夺框而出。在对手为赢球欢呼的喧闹声中,我们看到二十多岁的年纪的他,竟然因为输球失声痛哭起来。我悄悄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没事的,但自己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队友和我对篮球的热爱让我们团结在一起,但流泪的原因却是我们知道团队四年的执着永远不会圆满了。
转眼学生时代的队友们都参加工作忙于生计,大家平时也只是在微信群里聊聊比赛和球星,花在篮球上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来到项目上的我或许比他们要幸福一些,因为在这里我又结识了很多的球友。
刚来二航局益阳项目部没几天,我就和前辈们进行了一场交流赛。刚见面时温和细心的前辈们在球场上却丝毫不留情,各种精妙的传球让我们顾此失彼,每一球都进得那么自然流畅。中间有几次配合甚至让我想起了当初和队友们一起奔跑的影子,不禁有些羡慕——前辈们在这里找到了自己最默契的队友,而刚刚到这里的我们却在生硬的配合中接连失误。
比赛结束后,有些失落的我掀起衣角边擦汗边往场边走,结果和一位前辈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抓了抓后脑勺赶忙道歉。
前辈看出了我低落的情绪,向我伸出手来。
“欢迎加入我们!”前辈说道。
我看着前辈郑重的样子,顿时输球的阴霾一扫而空,并握住了他的手。
“谢谢!”我和前辈相视一笑,脑海里又回忆起多年前老人的话语 、父亲的努力以及团队曾经的执着。
如果没有他们不断地点燃我心中对篮球的热爱,那么现在的我依旧是那个在角落里挣扎着说不出话的少年,而绝不是现在的模样。
因为他们,我的生活才会这么有趣。
益阳资江风貌带项目部 张家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