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夜间醒来,都为梦中之事所惊醒。而所见之场景大都是母亲在车站送别。长大以后,每每离别没有了孩提时的哭泣,却是心里空落落的,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
每每离家得久了,离家的远了,就不愿回家。也不是不愿回去,而是不愿别离。思念大概像一根钉子扎在那里,时间久了,不去拔出来,反而渐渐的遗忘了。
每每离开,母亲总会帮着往行李箱里面塞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吃穿用度,凡是她能够想得到的。而我却不愿拖着那笨重的行李,于是母亲往里面塞,我往外面拿,箱子似乎怎么也装不满了。
每每离家之前,母亲总会把好吃的东西一股脑地都给煮上,也不论能不能吃得完,以及要剩下许多来。但走后,她就要节衣缩食起来,她一面说我胖要我减肥,一面又让我多吃点。说是在家就几天可以多吃点,在外面要少吃一点。总是有一些我搞不明白的逻辑论述。
每每离家之前,母亲总要忙前忙后,帮我打听即将要远行的汽车。在社会上这几年,我早已具备了一些阅历。但我仍呆在家里享受母亲为我安排的一切。这是在成年以后少有的孩提时期的待遇,此刻的我尽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却可以一切都妥妥当当。
每次走之前,母亲开着电动车送我,我东张西望,希望可以刻印一下家乡的场景,但我始终记不住母亲的表情。大概在我的印象里,母亲的脸上只有接我时的欣喜。每次离开我不愿回头去望,“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我坐着车走,母亲骑着车回,这一来一去,距离越来越远,时间也总是不愿停留。
两洪桥:裴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