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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7米的登顶之路

发布时间:2016-11-08阅读次数:
这条路,233.7米,垂直向上,他们就快登顶。
马文兵对设备和现场的检查如往常一样仔细,没放过任何一个环节。此时,像他这样的大桥建设者已经各就各位,随时待命。
10月18日下午,忙碌,热闹,是武汉市第9座长江大桥——沌口长江公路大桥主塔封顶之战的写照,马文兵是这场战役的负责人之一。
当天,有的人花费大约十分钟到两百余米的高空,对每个环节进行最后的查看;有的人站在江面的施工平台上,见证封顶时刻,算是一种纪念。
“这也是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在南塔顶,从前场转岗后场的罗长维二话不说,灵活得像只猴子,爬上塔吊,拿起单反,试图从更高处俯拍眼前发生的一切:艳阳高照,主塔棱角分明,秋风吹起,塔顶旗帜飘扬,白云躲在忙碌的技术人员身后,不断变换队形。
这座桥是武汉四环线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关键性控制工程之一,位于军山大桥和白沙洲大桥之间。根据规划,武汉四环线将串联青菱、郑店、金口及沌口等六大新城组群,并与货场、物流园区衔接,成为物流大通道。
在长江上建造全桥,这还是中交二航局建桥队伍的首次尝试。自2014年10月14日开始,每一步都充满挑战:岩溶发育、复杂地质以及洪水高温的威胁,南北双塔之间你追我赶的对战。
 
未知之境
看不见的地方,才是最大的挑战。
“主墩深水基础施工,水下的世界暗潮涌动,看不见,摸不着,难度正在于此。”这一点,在班组成员之间得到一致认同,而在业界,同样也这样认为,甚至觉得稀疏平常。
看不见的地方也要做到极致,是项目经理徐刚所带领的建桥团队表现出的难得品质。他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知名桥梁专家。而这个团队素有“钢桥旅”的称号,打造“桥品牌”是他们从未改变的目标。
尽管如此,事情并不简单。他们却遭遇了出人意料的难题:钢围堰下水受阻和空前复杂的地质条件。这样,首战胜算成为未知数。
就在北岸钢围堰下水的时候,“拦路虎”出现了。北塔付望林所在的团队遇到了首个难题。
2014年11月份,北塔主墩钢围堰施工整座桥前所未有的技术难题,钢围堰下沉过程中出现偏差,迟迟不能纠偏到位。如若不能按工期下沉到位,将会影响第二年洪水来临前承台出水计划,使钢吊箱存在安全风险,同时,会严重滞后主线工期。
随后,这一问题在二航局经过多轮论证,并与南京水科院等科研单位合作进行泥面冲刷防护研究,最终定下解决方案。
“这是一场硬仗,一定要打赢。”付望林说。在那个非常时期,付望林带领着团队战斗得昏天暗地,平均每天工作18个小时。原本,每个班次正常的交接班是早上7点到晚上7点,而在那段日子里,交接班时间是早上7点到晚上9点。中间重合的两个小时,让施工人员现场交接,充分沟通,明确并解决问题。
“要付出才有收获,钢围堰吸泥下沉,哪怕一天下沉一公分,也是在下沉。”几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非常的激情,沉浸在这场誓死必胜的战斗中。
相比之下,北塔付望林的团队算得上是幸运的,因为南塔杜俊的团队遭遇的难题才是空前的。
据报告显示,南塔主墩(武昌岸)32根钻孔桩遇溶洞率高达65.5%,最大溶洞高度8.1m。这算是二航局建桥史上遇到的罕见地质情况。这就意味着,如同“糖葫芦”一样的溶洞群和蜘蛛网般的裂隙发育,将给施工人员带来数不尽的困难。
“没有想到情况这么复杂。”于东如是说。根据此前勘察设计的方案,情况本就不算乐观,他们也已经做好处理溶洞的准备,并且在长江上施工碰到溶洞,并不是新鲜事儿。不过,这还是让人出乎意料。
对于东、罗长维和陈楚三人来说,2015年的大年三十是终身难忘的。那时候,正值南塔27号孔桩基施工,该孔属最复杂的地质环境,其底部是巨大的溶洞群,如蛛网般互相连通,形成了一个地下网络。前期,施工人员使用几万方砂浆进行处理,这一过程已经耗费很大力气。
大年二十八,准备下放钢筋笼的时候,底部出现异常——沉淀物。不得已,只有通过观察情况,并不断地进行清孔作业,从而做出下一步对策。直到第二天,他们才看到希望。终于,大年三十中午十一点多,混凝土浇筑完毕。这样,于东、罗长维和陈楚可以放松心情,当天晚上,项目部的年夜饭上,席间说说笑笑,年味儿也随之浓厚起来。
类似27号孔的情况,几乎每个孔都不同程度出现。唯一的办法只有像缝补衣服一样,使用砂浆和混凝土不断填补。因为,处理稍有不当,将对质量产生不可逆的影响。
“桩基作业是比较苦的,塌孔随时可能出现。”罗长维回忆。那时刚毕业不到一年的他,见识到所有最糟糕的情况:桩基钻进过程中,漏浆成为家常便饭,最严重的一个桩位漏浆次数达到13次,并且远距离桩位间窜孔比比皆是,窜孔最远距离达到20米,而遭遇塌孔和埋钻,更是雪上加霜。
2015年6月12日,硬骨头被啃下,这场看不见的挑战,最终胜利,并且赢得漂亮。因为质量检测结果显示:全线Ⅰ类桩比例为99.1%,其中,主桥112根直径3m的钻孔桩均为Ⅰ类桩。
这是迟来的胜利。其代价就在于,人力物力明显增加,更关键的问题在于多花费的时间——近60天。
 
汛期之困
汛期到来,江水直线上蹿,大桥陷入困境。
长江上施工,本就是一场与水的战争。一旦时机把握不好,高水位的威胁如同饥饿的猛兽般随时都会吞噬一切。
这样的复杂多变的水情,在今年7月表现得更加来势汹汹,直接导致停工。这座桥的建设者经历了一次严峻考验,幸好,中塔柱刚刚合龙完毕。当时,连续7天降雨,武汉大水围城,两次洪峰过境之后,这座城市彻底瘫痪,整座城都遭遇了比1998年更为凶猛的洪水。7月6日,武汉城区内涝,市民寸步难行,蔡甸沉湖泄洪,村民连夜撤离,大桥彻底被大水围困——洪水瞒过栈桥,现场如同一片汪洋。
更具有威胁性的事情发生在2015年7月。
时间回到一年前,南塔错失时机,一切都无法避免了——关键的主墩承台施工,赶在汛期来临之前完成的愿望泡汤了。
确保主墩出水,是沌口大桥项目2015年1月份启动的劳动竞赛的目标,也是大桥建设者们心中一直以来的信念。不过,现实情况却不如人意:由于受到前期复杂地质条件影响,整个工期正好与汛期相遇。
“一座桥,关键线路在于主墩。”在34岁的杜俊眼中,三座桥梁的经验让他自己有信心做好一切,他曾主攻九江长江公路大桥主塔施工,并取得好成绩,该桥于2015年获得“鲁班奖”。
尽管硕果累累,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高水位抽水的承台施工,才是真正的考验和挑战。“汛期承台施工本来就是大忌,尤其是在长江上,更是险象环生。”总工张延河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惊险。
天秤开始倾斜。日复一日,高水位几乎占据绝对优势,人心这道墙被大水不断冲刷。这样的情况下,如何对钢围堰进行抽水和承台施工,确保南岸主墩顺利出水?这成为建设者们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
“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很危险的。”总工张延河坦言风险很大,并且考验着决策者的技术能力和魄力。为此,大桥建设者通过精密的结构计算和多次专题会议确定方案,并请武汉理工大学相关人士进行复核,最终确定,在水高差近20米的高水位情况下,进行抽水和承台施工。
尽管如此,决策过程依旧是艰难的。当时钢围堰内部和外部水高差达到近20米,这意味着,一旦钢围堰内部的水被抽空,其周边将有近20米高的水对其产生挤压作。如同将一个空盆置于水中,随时可能出现“包饺子”的情况,安全风险极大。
他们根据多方研究的方案,做出了最为周全的准备,加固钢围堰、配备救生衣救生圈以及准备应急措施等等。与此同时,包括做最坏的打算——将江水释放入钢围堰,暂停施工。
紧锣密鼓的施工还是开始了。热,脏,险,这三个词高度概括了当时的真实情况。马文兵清晰地记得当时的场景:七八十人在钢围堰内部清淤和绑扎钢筋。那年7月,显得尤为炎热,高温天气让钢围堰内部施工环境变得尤为糟糕,尽管内部汗如雨下,但是外部江水荡漾,这让一切都变得十分紧急。
一切都是与时间和水位赛跑,这场比赛,建设者必须成为赢家。因此,项目部在人员、设备以及成本上都相应增加。在那个特殊时期,现场管理人员和工人一起,每天24小时轮班作业,目的就是提早一天完成承台施工。直到第一层承台浇筑完毕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安全起来。
最终,从开始清淤到两层承台浇筑完成,他们仅用20天的时间,完成了680t钢筋、7500方混凝土的浇筑。这是一件让建设者们感到骄傲和自豪的事,因为,从难度和效率层面上来说,他们确实创造出了“沌口速度”。
 
双塔之战
两座塔,一家人,干起活来,却你追我赶,卯足了劲往前冲。
这,正是南北双塔之战。
这样的追赶与比拼,从大桥的建设初期就已经开始,并在南北塔团队的心中暗自生根。对双方来说,这是一种互相学习的良性竞争过程,而南北塔之间互相“偷师”的桥段,也总是随处可见。
“其实,有时候当第二也是有好处的。”于东这么说,事出有因。
当时,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北塔下塔柱一步步长高,而南塔下塔柱施工却还未开始,内心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这个时候该怎么追,如何确保质量安全的前提之下,尽可能缩短时间?这成为建设者们不断思考的问题。为此,他们特地研究了北塔采用的施工方式,并试图从中寻找突破口。南北塔双方建设者反复研究发现:爬架施工,在转换上占用时间较多,如果换用脚手架施工的方式就会大大缩短时间。
不过,这样的结论让施工队伍的老板老姚有点不乐意了,因为这不仅造成每人每天200元人工费的增加,而且还需要多余安装一万余米的支架。然而,为了缓解工期压力,他最终还是妥协。
事实证明,意想不到的显著效果出现了,他们节约了8到10天的时间,这无疑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从此之后,他们在寻找时间突破口这条路上越走越有信心。
每一次工序转换,都是他们“超车”的关键时刻。对大桥的建设者而言,最激动人心事情就是,在工序转换节段理清思路,从而能够节约每分每秒。针对每一项复杂的工艺,他们都会聚集在一起不断地讨论,天昏地暗,直到一张清晰的网络图最终呈现。这样的日积月累,十几张工序网络图显然已经成为他们的“必杀技”。
“那些网络图现在还存着,是它们让当时的施工变得井井有条。”杜俊有点意犹未尽。
这一点,曾经奋战前场的罗长维深有体会:“这样才不会打乱仗。”
对南塔来说,一路走来都是艰辛的追赶。“很多时候都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抢出来的。”马文兵说这句话的时候提高了音量,强调他们的追赶并不是以“天”为单位计算的。
尽管南北塔之间的PK从未停止过,不过,团队的力量始终指引着这群分别驻守两岸建设者。令南塔的杜俊印象深刻的是,当主墩最后一根桩完成的时候,已经落后计划工期40天,大家在经历了疲惫的一战之后,随之进入新一轮的焦虑之中。尽管他的内心也有所担心,不过信心依旧很足。
这样的自信似乎并没有病毒式传染,而是在杜俊等建设者们互相之间不断地谈心之后,才慢慢拧成一股绳。马文兵一直都觉得团队里面的人都太过年轻,资历也有限,内心或多或少存在些许担忧。为此,他在现场的黑板上写:保持主墩纯洁。其目的就是希望大家保持步调一致,朝着一个地方使劲。
这正是整个团队公认的理念——团结。而这也逐渐成为整个团队一直不变的状态。
主塔封顶完成之后,马文兵的内心异常平静,因为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去做。不过,还是有两件事,让他每每想起都会泛起波澜,并且感到欣慰和自豪:没有出过任何重大安全事故,52个节段的混凝土泵送无一堵管。
在他多年的建桥生涯中,后者是从未有过的奇特体验。除了技术上改进,还得益于他多年的经验和对设备及时保养。为此,他还算过一笔账,活塞环换一次多少钱,赌一次管多少钱以及节约了多少钱等等,这些在他心里都一清二楚。他说:“这笔账,不仅仅是金钱,更是时间,是时间。”
笔者曾经亲眼看见这样一幕:某个晚上,施工人员又完成了一次浇筑任务,拿起红笔,在进度图上画上一笔,做好标注,随后从休息室拿出一部望远镜,默默地观看对岸的进展。这是沌口大桥主塔施工现场经常上演的场景。
尽管这样的场景即将成为回忆。不过,作为二航局承建的首座全桥,这群建设者你追我赶和互相学习的拼劲或如陈年的酒,令人回味。
 
尾声
“南岸主墩塔冠混凝土顺利入模。”18日下午五点,封顶战役正式打响。一切步入正轨之后。技术人员开始激动起来,自拍,合影,自拍,合影……如此反复。身后的云彩,赤红,澎湃。
天黑之前,晚霞染红了眼前的整片江水,来来往往的船只从两座主塔间穿行而过。站在栈桥上,耳旁萦绕的是机器运作的声音、货船来往的声音以及风卷江水浪花起的声音。
“南岸主墩封顶任务顺利完成……”10月19日凌晨3点26分,沌口大桥项目部的群消息开始不断地忽闪忽闪。这一刻,主塔上灯火摇曳,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一周之后,10月25日,类似的场景在大桥北塔顶端再次上演,南北双塔叮叮当当对唱的旋律仿佛再次响起……
最终,历经742天艰难险阻,他们完成使命——233.7米的登顶之路。
现在,主塔顶端的灯火暂时熄灭,不过,露出的是U字形塔冠的容颜,主塔的形态就此变得完整。它如同定海神针,守候着大桥建设者,等待通车那天众人的笑脸,想象着江城两岸的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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