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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围困大桥

发布时间:2016-07-15阅读次数:

连续7天大雨,武汉大水围城。跟武汉一样面临大考的,还有投身武汉四环线建设的沌口长江大桥的建设者。

两次洪峰过境之后,这座城市彻底瘫痪。7月6日,武汉城区内涝,市民寸步难行,蔡甸沉湖泄洪,村民连夜撤离。没有幸免,大水围困大桥。

他们没有料到水位上涨如此之快,当天一大早,沌口大桥北岸分部(沌口岸)的建设者,进行着最后的紧急撤离。

大水在逼近

首次洪峰过后,水位一夜之间跳涨1.3米,触动了整个项目部的神经,抢险行动达到顶峰。只留下了拿不走的,是沌口大桥防汛抢险突击队一切行动的真实写照。

从5月份开始,大水已经逐步靠近。他们就开始对沌口滩区引桥的物资陆续撤离。此处地势低洼,每年汛期不能幸免。根据经验,项目部围着引桥早早修建了一个U字型的围堰以抵抗大水侵袭。本来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不过,突发情况还是来了。7月1日早上,大雨不止。抢险突击队队长刘福星穿着雨衣在现场巡查发现,这天水位距离围堰顶部仅仅只有三四十公分,决口的风险很大。听此消息,引桥工区所有技术人员和工人立马加快了速度。

一切都是从汉洪高速旁的门机开始的,因为这里是U字型围堰底部,相比之下地势最低,一旦决口,首当其冲。这边工人将电机等设备拆除之后,紧接着,加固工作也开始了。此时,只见2名工人扛着麻绳和滑轮拾级而上,登上29.5米高的门机的横梁处,一位固定滚轮,一位将麻绳穿过,地面上七八名工人拖动麻绳,一步一步,麻绳连接的钢丝绳顺利经过滑轮,最后到位。同样的操作要在四个方位全部到位,这项工作才算完成。

大水赶着他们的脚步走,点多线广的引桥工区丝毫不敢停歇。当天中午大水就已经侵占了一半的引桥工区,一切都处理得及时。接下来的工作算是在他们的掌控之内,除了一直未停歇的大雨和急速上涨的水位。

“我们料到今年水位会很高,但是没有料到水位涨得这么迅速。”项目副书记吴小斌显得很担忧。

2日早上,一天之内水位跳涨1.3米,大水展开步步紧逼的攻势。此时,大水已经靠近贝雷片底口,直逼栈桥桥面,这意味着,项目南北岸施工现场的所有大型物资设备必须在一天之内全部撤离。刘福星明白,“如果大水淹没栈桥,机械进不去,一切就太迟了。”

他们的弦绷得更紧了。当天早上6点30分,技术员、工长、电工、设备人员以及几十名工人冒着漂泊大雨忙忙碌碌,直到当天晚上十一点多才将大型物资设备全部转移完毕。让他们感到庆幸的是,尽管大水在逼近,抢救物资和设备都比较及时,预计抢救超过上千吨的物资和设备,好在并没有造成太多损失。

抢险期间,一个小插曲,凝聚所有人的心。当天中午11点多,“入党誓词”在狂风暴雨之中突然响起。项目书记李潜军为了鼓舞士气,带领大家在风雨之中大声地朗诵出那80个字。“我们并不是单兵作战,确保安全的责任和担当是首要的。”吴小斌说。

除了拿不走的,唯一留下的,还有警示灯。由于该处施工区域位于长江主航道上,后续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通过警示灯和AIS系统提醒来往船舶及时避让。

不过,在6日早上大水漫过栈桥之后,少数警示灯已经被冲垮。他们正在想更多办法来解决此时。这几天,安全总监王毅委托物资部门采购的探照灯就会在把塔柱照亮。

现在的大桥,已经完全被大水围困。而他们,“正在积极地预防,而不是消极的等待。”吴小斌有信心。

夜半惊魂之后

最为惊险的时刻发生的凌晨1点50分,那天是7月6日,第二次洪峰伴着雷雨过境之夜。

吴小斌被项目常务副经理付望林的电话惊醒,“前方长江子堤出现险情!”他们很清楚,一旦溃堤,江水将长驱直入,吞噬整个项目部。

听此消息,吴小斌立刻伸手拿起手边的雨衣、救生衣和手电筒,夺门而出。此时,外电已停,室外一片漆黑,大雨瞬间打湿了他的鞋。在没有得到更多信息的情况下,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第一时间组织人员集合,并随时撤离。

瞬间,各个分队火速行动起来。喊名字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暴雨哗哗地砸着水泥地面的声音,整个项目部完全苏醒。他们要确保不能落下任何一个。

“这不是演习,这真的不是演习。”技术员梅沛文没有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入睡之前,他还曾穿着救生衣装睡,拍了张照片“搞笑”了一把。两个小时之后,他睡得挺沉。睡眼惺忪的他听见室外一片嘈杂,立即奔向大会议室集合待命,随时准备撤离。

此时,项目部接到村里防汛指挥部的通知,需要项目部组织一支队伍去前方抢险。抢险突击队长刘福星迅速组织队伍支援前方,挑选了8位工人和7位职工,全副武装之后,拿起铁锹,冲锋陷阵去了。“还是需要选择比较灵光一点的人,一旦出现溃堤,自救可能性大一些。就像打仗,你得知道炮弹来了往哪里跑。”

15人乘坐2分钟货车,继而,只有沿着子堤行走将近500米。滂沱的大雨伴着雷电轰鸣,江水急拍着江堤,泥土淹没了他们半个靴子。不知道多久之后,就像历经千山万水,他们终于到达险情现场。

刘福星手里的对讲机对面,是付望林和吴小斌在焦急地等待前方传来更多信息,以做出准确的应对。

“出现了三处内测脱坡现象,其中一处较为严重!”

“目前,形势比较严峻,正在全力抢险中……”

“已经基本完成两个,情况有所好转。”

“险情解除!”
……

这样的沟通断断续续,抢险过程整整持续了4个多小时。在刘福星的印象中,整个过程,铲泥,装泥,码袋,铲泥,装泥,码袋……不停地循环。不停地循环。

天刚刚放亮的时候,一切结束。不过,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该去做——人员撤离。

项目经理徐刚高度重视,并发出指令:不要犹豫,撤离!早在3日,项目部就已经将女人、孩子和老人陆续撤场。4日下午,安全总监王毅从总部调派到北岸分部,全面负责人员撤离和疏散工作,“非专业部门的人员提前撤离,以减少后续压力,留下各主要部门负责人协助组织人员疏散。”

最大的压力来自于工人。因为他们难以听从指令,并且对财产十分重视。项目部直接在协作队设立“协作单位防汛指挥部”,及时了解人员撤离情况,并尽可能给他们创造条件。

6日早上7点半,最后坚守的50余人提着大包小包上了车,几个小时之后,项目部所有人员全部撤离。只有付望林带领着10人撤离到项目部附近的高地值守。

值守点的第一餐

值守点的第一餐是从6个大汉的手忙脚乱开始的。差不多四十分钟,四菜一汤完成了。此时是7月9日晚上8点半左右,天已黑透。

“人多力量大嘛。”安全总监王毅光着膀子,一边清扫后厨。多年的军人生涯让他保持着严谨细致的习惯,闲暇时间,他还在项目部的空地归置出盆栽养殖“基地”。

在连续三天的面包和泡面充饥之后,他们终于吃上了正式的一餐。对他们来说,由于工作原因,平时基本不下厨,这样的成果,他们已经很满足。

这场“战斗”是从值守点的筹备开始的。现在的值守点模样,是两个集装箱将铁皮搭建起来的大厅和厨房互相拼接在一起,原本是当地村民守菜地所用。主人听说长江子堤水情不稳定,加上此地1998年曾被洪水淹没,他们也就撤离了。经过协商,项目部将这个地方租了下来,作为这10人的轮班值守点。此前两天,他们白天顶着烈日,晚上蜷缩在车里,高温难耐,蚊虫叮咬……

有了这个“家”之后,他们将项目部厨房里的厨具、餐具、冰柜、饮用水和食材陆续转移出来,“我们应该抢救了几千元的东西吧。”这算不上自豪,但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喜悦。

正说着,两辆装载车从值守点门口呼啸而过。物资部副部长陈祥真说:“这样的场景8号见到最多,一会儿一辆装载机装着土经过,前方防汛形势还是比较严峻的。”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从村里得到消息,并被告知整体撤离。

当天晚上7点50分左右,锅碗瓢盆的“交响曲”奏响了。交接班的6个人,3个掌勺,3个帮厨。有分工,有合作,也有争吵。

忙活了一天的调度叶鹏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正在油炸花生米的他听到王毅安排了三四个菜之后,抱怨了句:“要那么多菜,做么事?”平时本就脾气火爆的王毅吼了回来:“这时候,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不过,争吵过后,尴尬在一根香烟的雾气中烟消云散。最后,花生米、青椒火腿、土豆丝、苕根炒鸡蛋以及排骨粉丝白菜汤上了桌。其中,排骨是冰冻多日的,青椒是房东留下的。

席间,他们放松下来,聊着过去几天的事儿,感慨万千。

13岁开始防洪守堤的叶鹏,谈起这次值守的经历,话语变得多了起来。一天,他发现附近村民在项目部围墙转悠。走近一看,那人手拿菜刀。他心里一紧,还是上前,递了根烟,操着浓浓的武汉话,“老乡,做么事?”老乡见状说:“你们还有人在值班呢?”

同样的话,王毅巡查的时候也碰到过,“我们守着,代表这里还有归属,如果不守,人家就觉得是放弃了,结果就不一样了。”

不过,任务依旧艰巨,台风“尼伯特”即将过境。明日醒来,他们没有热干面,却有很多事儿要盘算和准备。尽管已经有了临时驻点,但是,大风大雨会带来很多无法避免的破坏。他们一边吃着这顿久违的晚餐,一边商量着备好发电机、食物和水,而更坏的打算是撤离到更高的地方。

晚上11点,王毅和陈祥真身穿救生衣,手拿手电筒和对讲机,巡逻去了。转个角,他们消失在漆黑的乡间小路,前方是曾经机器轰鸣、灯火通明的搅拌楼和项目部驻地。

7月7日,晴,35℃。每个人内心的希望是在这“水深火热”之中蔓延开的。

一群人开始默默守护项目部,而长江对岸的另一群人——沌口大桥南岸分部(武昌岸)的建设者——开始为长江干堤(武金堤)护航。武金堤沿途,每隔一两公里都有相关政府和企业的巡防点,一位90后工长带领着十几名工人参与其中,防洪突击队的旗帜迎风飘扬。

站在江堤边,落日余晖照亮了身后的横幅——“不忘初心,严防死守,确保长江干堤安全”。(柯祥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