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蒙蒙细雨后的江畔潮湿而微凉,身后璀璨的烟花映照着高不见顶的桥塔,惊艳了夜空。从桥位回项目部两公里的路程,我们监控组一行五人走得一步比一步平淡,这一天,是6月6号,合龙的各项技术和操作都在预判和掌控之中。我们不曾预料到的是,10天后的合龙仪式,会有29家媒体现场报道,百余家媒体转载报道,并且上了央视新闻联播。
从白沙洲大桥下来,顺着长江南岸,沿着武金堤而上8公里,远远望去,两座高233.7米的钻石型主塔已高耸入云,这就是武汉西四环的重要组成部分,武汉沌口长江大桥,天蓝色涂装的钢梁横跨沌口与江夏。
这是大桥举行合龙仪式后的第三个午夜,监控组的同事一如往常踏上栈桥。走在栈桥上,脚下是奔涌的江水,栈桥上的灯光洒下来,随着波涛不停晃动,微风袭来,阵阵凉意。穿过安全通道乘坐施工电梯前往桥面,我们又将在这里开始一晚的工作,像这样晚上工作已经习以为常。
自主桥上部结构架设以来的九个月时间里,监控组成员大部分时间都是通宵达旦,有条不紊的在塔顶、钢箱梁面、箱梁内、办公集装箱里,分成几个作业面进行着各项测试、数据分析、指令下发工作。对讲机里不时的传来中跨下游0.378、边跨上游3642、顶板18度、底板19度、索温18.5度……各项数据采集结果,和中跨上游拉3公分、中跨下游拉2公分……现场控制指令。
多少个夜晚,当整个城市都进入酣睡状态,我们手里的强光手电筒,犹如理想和内心的明灯,指引我们执着和坚持。偶尔的现场调整空暇时间,老王和郑工各自点燃一支烟,席地而坐。老王:这一把到位应该不用调了。郑工:嗯,三公分12吨,调完误差百分之3.6,标高可以起来一公分二。之后两个人静静的看着这个城市的夜色,江中穿梭而过的船只发出嗡沉的笛声。一支烟燃尽,各自起身开始忙碌。
老王,这个54岁,算得上工地上最老、与各种类型桥梁打交道二十年的男人,浑厚朴实而略带圆滑。那是2014年灌河大桥上部结构架设时,郑工负责现场监控任务,起步之初困难重重,老王的到来,让现场工作变得顺利和踏实,并不是因为他是长辈,而是他的经验和技术教会了大家如何处理遇到的各种问题。从此,我们喜欢追着他听他讲一路走来的工作经验和感受,听他讲自己的故事。我们才知道,在我们这个年龄的时候,老王是一个干装修的老板,得学校老师欣赏被拉来搞施工监控,这一坚持就是二十年,任劳任怨、勤勉踏实、精思善学,乐余指导。从灌河大桥、兰州河口桥、横琴二桥、沌口大桥,老王是我们所有人的师傅。
2016年9月底进入上部结构施工,由于专业分包单位众多,现场工作面临诸多问题,经常是晚上进行斜拉索张拉、梁段匹配后,白天还要进行现场工作的安排、协调。各专业分包单位机械、设备、材料众多,受现场施工影响,临时荷载、施工工序不能按照方案落实,监控组的同事常常是连轴转,不分昼夜。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现场技术负责人郑建新,大家都称他新哥,他是既负责现场的管理工作,又负责现场的技术工作。有好多同事说,在家门口遇到这么大的项目的机会很少,可就是离公司、离家这么近,也常常是一个月都难得回趟家。由于现场施工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和项目部技术负责人讨论,优化施工方案,改进施工工序,再独自进行计算模型的修改,常常是这个模型还没有修改完,根据现场的实际施工安排又来修改下一个模型。在他的电脑里,以方案命名的计算文件不下三十个,每一次修改背后,都是大量的数据分析校核工作。没有人知道他一天休息多长时间,当所有人离开办公室,他在工作,当最早的一个人来到办公室,他依然在办公室,就连上厕所,也是把模型修改到指定步骤后点开软件运行模式,等回到办公室可以直接查看计算结果。
现场技术人员遇到方案或技术问题,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项目部技术负责人,而是拿起手机给郑工打电话。每次夜间的桥上工作,都有郑工的身影,在他脑子里装着大桥的各项技术数据和方案,现场技术员、各专业分包都听从他指挥,这种信赖来自于一次次的现场验证。
通过郑工的努力,原本斜拉索二次张拉和梁段匹配需要两天时间,工序优化后,将梁段粗匹配、斜拉索二次张拉、梁段精匹配优化为一天时间。为项目部节约一个月左右工期,为主桥的提前合龙打下坚实的基础。
当天空开始泛黄,工人陆陆续续往桥位方向走来,一天的忙碌开始,也就是我们收拾下班时。没有人知道我们这一夜做了多少测试、进行了多少分析,只有见到签字盖章的几份指令,整个项目才可以继续推进。翻开沌口大桥监控印章使用登记表,接近四百份的文件、指令,每一份都凝聚着监控组成员的心血。正是有这么多同事的努力才使得沌口大桥能够顺利合龙。
一事关注便是动人,一生坚守就是深邃。这是沌口大桥监控组这个团队最真实的写照。(郝志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