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天前,徐姐把自己珍养的一盆昙花移到院子中,凭她的经验,这盆昙花近日里就会显现出那刹那的眩丽,她要把这珍奇美好大家一起分赏。无巧不巧,移出的昙花正放在已开放着的几朵红色花儿的花树旁。
花开当晚,院子里聚着不少人。既有穿红着绿的少男少女,也有早生华发的大爹娭姆,就连整日难见其消闲的领导和技术员,也被楼下的人声鼎沸所吸引,参入这 “与人乐乐”的 “大家乐”。
“开花啦!”最先瞧见的人惊喜地喊着。粉白的花儿真是美到极处,那样地纯洁,那样地晶莹,那样地馥郁。我想起一首赞美“她”的诗句:“轻纱掀起看娇容,阵阵幽香自院中。夜静群芳皆睡去,昙花一现醉诗翁。”
每个人都睁大眼睛,把这美好的物事尽收眼底,生怕会落下哪怕一丝一毫。花儿像幼童的小拳般大,那一瓣瓣的花瓣,正如那初生婴儿般地粉嫩莹白,让人极想着亲吻芬泽,又怕对她带来丝毫的损伤。几根伸展而出的花蕊,含娇带羞,散发出摇曳的芳香。只听得周围的人发出“咝咝”的鼻吸声,似乎想着连着这美好一同吸进自己的肺腑。
其实,爱美又哪能是诗人的专利呢。人们爱美,但也不等于全幅身心地投入,又何况这乍现的昙花呢?随着夜深人静,人们散了,而第二天,办公室有人夸张昨夜的奇观,偶有人想亲眼见识这人间奇葩,院中却是曲终人静。唯有那昙花盆旁的那棵似树非树,似藤非藤的青翠植物,却比昨日又多出了数朵让人赏心悦目的花朵。
这引起我极大的兴趣,我不禁注目起她来。这是一棵没有主干的植物。离地三尺,分出几枝粗细相同的枝条,每一根上面又生发出许多细枝密叶,翠如翡玉。在根根细小的枝叶间,朵朵素净到极致的水红色的花缀满其间,使得整个枝条不堪重负,弯下腰,垂下头,只为展现出全身地美好。那花瓣,细看又是那片片叶儿的形态。更令人惊异的是,花瓣上显出条条 “花茎”,与枝条上的叶片红绿相间,竟那么和谐,似乎在向人们宣告:“你可不要只注视着我哦,我可离不开我的兄弟”。几根粗大枝条之外,又伸着许多细枝,尽管一时间不曾缀出花朵,但青翠得似乎要流出“绿”来,大有不甘红花专美的意景。
一天,两天,四十天……枝条上的花朵越开越多,叶也越来越繁茂,我也越被她的生命菁华所折服。抱愧的是,我竟然还不知道她的称号……求助于朋友得知,这花名曰“三角梅”,藤科,可插生。还得知,三角梅不讲究环境的优劣,对生存沒有苛求,沒有抱怨,有阳光灿烂地开放,无光华便静静地美丽。其花期更是长达数月,且越开越盛。
昙花带给人瞬间的视觉盛宴,三角梅则像陈年老酒,经久不息地散发着深厚馥郁到极致的芬芳。
我赞美昙花,我更为三角梅所折服。
柳南 木子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