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场碰到过一个98年的小伙子,干一些散活,跟着他爸来的,在2期厚庭站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他就在那边守白班,一大片的场地,有两个成槽机,一个起重机,还有一些小机器、零星的材料,除了几个在做一些前期围挡工作的工人和技术员,再没有其他人了,他跟我说,晚上和另一个人倒班,他守白班,另一个人守夜班,夜班不干活就一个人看着,怕有人偷东西。后又几天他又在东边守夜班,晚上见到他,忙着给开关大门,一个人呼哧呼哧的也不嫌累,跟我说东段两边的大门他要看着,晚了就给关上,那天晚上天上星星很多,一仰头,很是幸福。
晒得很粗糙黝黑的脸,还有一些稚嫩,相比于很多常年混迹于施工现场的老油条来说,眼睛很干净,我大部分的时间在充当一个聆听的角色,听他讲他们那边的东西,他说在这边干个一年或者再长一点,回家跟着一个表哥学些汽车修理的东西,再过一年就应该要娶一个媳妇了,他们那边结婚结得很早,少数民族很多,我问他是不是少数民族,他说不是,他们村很多人都是少数民族。
我想起刚碰到他的时候,在东边的现场冲洗路面,我和现场的一个前辈推着风送式喷雾机搞降尘工作,只是打个照面,递瓶水,那时候还没觉得是一个18岁的小伙子,后来聊的时候才知道。很年轻的年龄,知道的东西却很多,他说了他听过的看过的一些事情,黑煤窑的事情,传销的事情,这些影响很大、电视在播、新闻在播、政府在整治的东西,我一直觉得离我好远好远。在他嘴里说出来却很稀疏平常,我说生活条件不好,是不是要换一个地方生活,他说没那么容易,做起来太难了,说开了还是经济问题。气氛有些冷,我问他那边结婚怎么结,他跟我说一个有趣的事情,抢婚,不过也是事先约定好的亲事,女方被娘家人保护起来,男方组织一伙人去抢,也有的时候是真抢,那场面就要有些凌乱了。
现在在现场偶尔还看到他,笑一笑。希望这个干净的小伙子夜班时仰头一直是满天繁星,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