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日晚,“东方之星”客船沉没, 432人遇难。震惊与悲痛的同时,我们不得不感叹:在突发事故面前,人的生命是何等的脆弱!
事故原因众说纷纭,网友猜测也颇多。关注报道,不难发现一个细节:事故发生时间与救援到达时间差长达个把小时。
每年六月,关于安全月的新闻颇有“铺天盖地”之势。在这“扎堆”的新闻里,各类应急演习报道不可谓不多,演习单位也涵盖了各行各业。既然如此,为何在突发事故面前,救援工作却一再达不到演习效果?有的甚至差之千里?
从各类演习报道中,我们可以分析一二。
归结起来,这类报道通常呈现出三个特点:第一,多以“精心安排下”等字眼作开篇,以“达到演习目的”等结论作结尾。第二,画面多以全副武装的员工“一字排开灭火”或 “统一队列接受领导检阅”为主。有的图片,灭火者全是“各式着装”的领导,同样一字排开、同样集体亮相。第三,图片里的人物表情,总免不了几个嘴角带微笑的,偶有憋不住的,整副牙齿就都晒起了“日光浴”。为何本该严肃的演习,报道出来却是这种效果?是文字编辑功力有限?还是拍摄影记者取景有误?
不,都不是!根本原因是:这些应急演习全都变成了“演戏”!
现实中的演习大多是这样开展的:一众人几周前就知道计划,因为“好玩”而踊跃报名。演习当天,组织者直接将一众人拉了去,摆几个造型,拍几张照片,演习宣告结束。若有幸碰上负责任些的,事先还给大家讲解下应急知识,谓之“演习交底”。个别单位领导,往往习惯在 “关键时刻”赶到现场,“西装笔挺”地支援起“救援工作”来,此举反映到报道中,谓之“领导高度重视”。
这样一搞,演习组织者摇身变成了“导演”,“演习物资”则成了“道具”,领导与一众人也跟着变成了“戏子”。当然,他们的“角色”不同,主次也还是有些分别的。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要说明的道理却是一样:现实当中的很多演习或多或少都成了“演戏式的演习”。
而今,这种“套路”似乎很“潮”。省事、好看,领导也喜欢。于是,更多的单位搞起演习来只求“做过”,不求效果。宣传的时候“横幅大展”、“彩旗飘飘”,口号也喊得十分响亮。真正开展起来,“一招一式”都是“规定动作”而且简单易记。更有甚者,“台词”也是现成的。“雷声大、雨点小”,已然已成了“通病”。应急演习就这样在一次次的“走过场”中彻底成了那匹“上不了战场的马”。许多参加过演习的员工在突发安全事故面前,就变成了“遇到兵的秀才”。
更可怕的,是 “演戏式的演习”造成的负面影响。一贯的“嬉皮笑脸”让参与者把对安全的“敬畏”抛到了九霄云外。演习虽然“流于形式”、“走了过场”,却被周围的人“看在眼里”更“记在心里”!这种演习直接给周围的人植入一种错误的安全观:应急演习都是假的!安全工作也都是装样子!群众都是明白人,“演戏式的演习”一经报道,更多的人或主动或被动,也跟着形成了同样错误的观念。这类新闻报道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无疑更大,也更广。
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的安全基础本身就相对薄弱,安全建设工作也相对落后一些。而这样的新闻报道屡见不鲜,若继续任由这种错误的安全观泛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事故不会因为我们没有做足准备而停止发生。就在昨晚,台湾发生粉尘爆炸事故的消息上了头条,网站发布了不少触目惊心的事故照片。这起事故最终造成498人受伤,其重伤202人,万幸的是无人遇难。
有人说,做好应急演习不就万事大吉了!不!“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再“丰满”的演习,面对不同的救援环境,也往往变得“骨感”。
韩国的海上应急救援实力毋庸置疑。但“4.16岁月号客轮沉没事故”发生后,复杂的救援环境还是将遇难人数定格在293人。可见,想仅仅依靠“丰满”的演习实现“一劳永逸”就好比“刻舟求剑”,是行不通的。唯有树立永恒的“正确安全观”才是“以不变应万变”的良策。
如何树立起正确的安全观?如何让应急演习带来应有的正面效应,真正传播出正能量?
前不久,四公司连云港跨海大桥项目举行的“应急演习大练兵”或许可以给我们一些启发。该项目事先对演习工作进行了“保密”,演习的时候很多员工还被蒙在鼓里。这种“突然袭击”式的“实战”,给项目部员工狠狠地敲了一记警钟,也让员工对安全工作的认识有了根本的转变。
“演戏式的演习”出现的根本原因,在于“思”和“行”。 我们可以试着从这两个方面进行努力。
但有一点:千万别让演习成了“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