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昆明巫家坝管廊项目正干得热火朝天,此时正是农历十月底。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是一年一度的彝族年,工地上有几个工友恰好是来自云南楚雄的少数民族——彝族。
彝语中称过年为“库史”,“库”是年或岁之意,“史”即是新的意思,“库史”就是过新年的意思。每当深山初雪,秋山叶红,太阳回归时,谷黄米熟,庄家收进粮仓,便到了彝族人过年的时候。对于彝族来说,彝族年就像春节一样重要,过年当天,彝族人会杀猪、宰羊、杀鸡,庆贺当年人丁兴旺,祈福来年吉祥安康。彝族年,起源于彝族十月太阳历,太阳历为一年十个月,一月三十六日,一年刚好十个月,另加五六日的“过年日”,置于岁末根据太阳历法观测,当北斗柄正下指时为大寒,此时为彝族年,故彝族年又名十月年。
在这个隆重的节日里,工地上几个彝族工友们也过起了属于他们的节日,算下来,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不能回家相聚了,可即使是在施工现场,工友们也可以把彝族年过得别有一番乐趣。
农历十月二十九这天晚上,工地上没有浇筑混凝土的计划,几个彝族工友们吃完简单的晚饭,便围坐在集装箱外开始庆祝他们一年中最大的节日。三弦,是彝族最具有代表性的乐器,几乎每个彝族男子都会弹,工友张有江就是其中一个,三弦是他去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的宝贝。放下碗筷后,他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拿出许久未弹的三弦,用一口纯正的彝族腔调说道:“今天就过年喽,祝大家新年快乐,希望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清净平安。”过年的气氛一下就上来了。话毕,工友鲁荣珍紧接着也激动的说道:这久正赶工期,活计安排得紧凑,不能回家,祭祖,守岁,堆柴垛……这些事情只能家里人做喽。”
彝族年当然少不了酒,工友张继龙热情地邀请大家说道:“我家酿的那坛包谷酒都放了三年喽,工地上有‘禁酒令’不能在这里喝,兄弟几个等工程干完了一起到家里坐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相互祝福着。
“又是一个把你双眼点燃的七月,又是一个把你梦想点燃的七月,跳起你的舞蹈,奏起古老的音乐……”鲁荣珍一首彝族歌曲《七月火把节》再次活跃了气氛。充满民族特色的彝族服饰也是彝族年最有代表性的物件,工友李国金忙从箱底翻出一套珍藏已久的彝族服装,笑呵呵地说:“一年到头没得机会穿,今晚算是难得的机会。”其他工友听着歌声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准备跳舞。平日里都是和钢筋、水泥、混凝土打交道,换上新衣后,他们一个个精气神都上来了。一切准备好了,张友江开始弹三弦,虽然手上布满了老茧还有些许裂纹,但丝毫不影响发挥。音乐前奏响起,便让人想到白居易那句“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一首彝族人熟知的《青菜苔白菜心》将聚会推向高潮,“啊,老表等着,等等一路咯,啊,表妹快点来,时候不早咯,青菜心白菜心,老表好良心……”,几个工友们围着张友江边唱边跳起了左脚舞。整个晚上,《想家》、《敬酒歌》、《阿石才》……这些熟悉的彝族歌曲,工友们通通唱了个遍。
大家边唱歌边唠家常, “你家年猪杀了没有?”张友江问李国金,李国金满足的说:“杀咯,一头一百五十公斤的大猪,今年有猪肉吃咯!”“我家杀的那头有一百六十公斤呢!”张友江很自豪。要知道,几年前,吃上猪肉对他们这样的农民工家庭来说可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他们都来自偏远的山区,水、电、路不畅通,农副产品滞销,但现在,家家户户在政府的帮助下,从土坯房搬进小洋楼,“两不愁三保障”问题切实得到了解决,餐桌上的年味儿也越来越丰富了,生活一年比一年好。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淳朴又满足的笑容,不禁让人感慨,原来这是幸福最好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