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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往事

发布时间:2011-05-18阅读次数:

乡间往事
李安辉


    人在天涯,孤身飘泊,最挂怀的,还是自己的家乡。人生漫漫,最难忘的,还是自己的童年。
一、比剑法
    和许多小伙伴们一样,我很小就喜欢剑。那时候,电视剧《包青天》正在热播,展昭的威风神俊让我们崇拜不已,做一个展昭一样武功高强的侠义少年,是我们炽热的梦想。
    做侠客,武器是少不了的,赤手空拳算什么侠客?于是,做一把适合自己的宝剑,成了我们的首要任务。对于我们来说,做把剑并不难,竹子山上多得是,只要你不畏难,砍多少都可以;工具也是现成的,哪家哪户都少不了刀子和锯子。如果能有一把刮刨,那就好了,细细刨过的竹剑,更显得精致,拿在手里也更有感觉。要是能用砂纸打磨一下,那就更好了。不过,这不是常有的事,除非某家正好有木匠在家干活儿,有用剩的砂纸。
    我们的剑,长短,大小,样式,没什么区分,手巧一点的,做得细致一些,手笨一些的,做得粗糙一些——这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差别。做侠客嘛,比的是谁的武功最高,其他的,管它做什么!
    好些日子,我们放学后的第一大作业,自然就是“华山论剑”了。顾不得回去吃饭,三个五个,找一块空地,书包一丢,拉开架势就比起来。没有裁判,大家都是自己的裁判;没有观众,大家都是自己的观众;没有剑招,随心所欲,就是最好的剑招。武学上认为,无招胜有招,现在想来,我们那时候真是练武的天才。
    剑虽然是竹子做的,但是,我们像电视中的侠客一样,对自己的宝剑视如性命。上学的时候,我们把剑带在身边,回家之后,又用抹布把剑好好擦拭一遍,安安稳稳地挂在墙上。我们把自己的剑当作珍宝一样,可大人们就随便多了,常常趁我们没注意,顺手就拿去做了他们的工具,甚至烧火棍。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我们的宝剑,早已折为几段,或者化为灰烬。这时,我们就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心里难受极了。
    小学那几年,也不知道比了多少回剑法,换了多少把竹剑,做了多少件“行侠仗义”的事,即便是上了初中之后,我还和同学比过剑,俨然一个老小孩。
二、担稻草
    前年,一张小孩担稻草的图片曾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图片上,一个四五岁的小孩,顶着热辣辣的太阳,挑着一担和他一样高的稻草,光着脚丫子走在布满小石子的路上。黝黑的皮肤,满脸的汗水,无奈的眼神,细碎的脚步,还有那半偏的太阳帽,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沉重与哀伤。看了这照片,想起小时候我自己担稻草的情景,泪水不由得掉了下来。
    虽然不少网友说这是一张摆拍的照片,并给足了他们的理由。说句心里话,照片上的那个小孩,像极了十七八年前的我,因此,我宁愿相信这是一张真实的特写,而非一张虚假的摆拍。
    那时候,我们那边水稻都是种两季,匆匆忙忙收完早稻,把水田稍微一翻,下点化肥,就赶紧插秧,种上晚稻。这就是所谓的“双抢”,一个从我们的口语中渐行渐远的名词。割禾,脱粒,出桶(将稻谷从打禾桶中弄出来,装进大箩筐里),捆稻草,这一季就算是抢完了。在此同时,打蒲滚,下肥料,扯秧,插秧,也要交替着做。几亩水田,够一家人火急火燎忙上十几天。至于晒谷,只要不是连绵阴雨,那是可以慢慢来的。等到田里都插满了秧苗,稻谷都收了仓,干稻草都回了棚屋,第二季才算完工。因此,每逢“双抢”,全家不论老幼,都得动员起来。祖父领着两个儿子两个儿媳起早贪黑忙个不停,祖母就在家搞茶饭,洗衣服,扫地,晒谷。我们几个小孩也不能闲着,割稻子,扯秧,插秧,整天跟着大人后面跑,忙个不停。六月间,正是光照强烈的时候,就连稻田里的水,也是滚烫滚烫的。这样的天,热得人实在受不了,茶水一大碗一大碗地灌,还是不解渴。半个月下来,人瘦了,皮肤黑了,就连脚趾甲上,也蒙上一层黄色的泥印子,直到个把月之后,才慢慢消退。
    人辛苦,牛也很辛苦。那么多田要打蒲滚,全仗着这条牛了。早上和下午,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放牛。除了放牛之外,我每天还得去田边担稻草。父亲常常会拣两捆最青最嫩的稻草,随便找根棍子一串,往我肩上一放,也不管我是不是挑得起,就干自个儿的事情去了。我担着一担湿漉漉沉甸甸的稻草,就如刚才提到的那个小孩一样,拖着双腿,一步挨一步爬上坡,大半天,总算蹭到了家。回家后,担子一丢,两个肩膀,红辣辣一大片,摸都摸不得。
    年少时的劳动历练了坚韧的性格,如今回想起来,仍很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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