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路遥知马力”

李天华

    陆遥和马力二人分居两村，在同一学馆读书，乃同窗好友。陆遥长马力三岁，因此兄弟相称。兄家富有弟家贫困，求学期间从衣食住行到笔墨纸砚，陆遥没少接济马力。弟也知恩，刻苦读书聪明上进，学习成绩超过兄长，也时常随兄回家看望伯母、嫂夫人和小侄儿。全家都很喜欢他，只有兄对其才智心中不服。

    十年寒窗学业结束，陆遥与官位无缘，生活依旧。马力却一举成名，高官厚禄，美女佳人事事称心。

    马力的新婚喜日，邀兄前来喝喜酒。席宴自然热闹非凡，待宾客散尽，兄对弟提出三个问题：一问咱二人关系如何？答：情同手足。二问这十年兄待你如何？答：恩重如山。三问兄如有事相求？答：万死不辞。陆遥说好！既如此今晚我要替你洞房花烛。一句话惊呆了马力，万没有想到兄长会提出如此要求。心想不答应，如没有兄长多年相助哪有我的今天？如果答应，可天下哪有这种事情？思前想后，以恩义为重，还是答应了兄长的要求。陆遥大喜，乘酒兴更新衣入洞房。可想马力是怎样度过新婚的不眠之夜。第二天，陆遥满心欢喜告别而去。一日无语，又到掌灯时分，马力步入洞房，萎靡不振，魂不守舍，信手拿过一本书借灯光就读，可他心烦意乱，哪里读得下去。

    新娘端坐床前，见夫君那样认真读书，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禁不住满腹委屈，泪眼迷离。开口问道：“夫君你是嫌我相貌丑陋还是嫌我无才无德？昨晚洞房花烛之夜，你也不上床休息，叫你几声都不理，一直坐在那里读书不语，彻夜不眠。今夜又是如此。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不成？”听完新娘一番话，马力心甚慰，遂笑颜宽衣共枕。

    天有不测风云，事隔二月，初春一天，一把大火将陆家烧个片瓦不留，偌大家业毁于一炬，陆遥举家投奔马力。弟自然热情款待，安排住所，添置衣物，两兄弟亲密无间，两夫人姐妹相称，老少和睦。

    一年后的一天，弟对兄讲：“你们全家已住一年，我已觉财力不足，兄可长住，你家其他人要自谋生路了。”陆遥道告辞，马力不允，说已吩咐下人打发他们走路了。陆遥不肯：“你要他们老的老少的少如何谋生？”马力讲：“兄长不必担心，嫂夫人年轻貌美，如遇到好心的大哥收她为妾，也能安度一生，岂不比跟你幸福？”陆遥一听，又羞又急，哑口无言，泪湿衣襟。

    从那以后，马力对陆遥更加关怀备至，常陪他饮酒下棋，散步吟诗。可陆遥并不开心，度日如年，几次要去找老母妻儿，马力都婉言相拒，并说如对兄长不好，恐落忘恩负义的骂名。

    花开花落，已是陆遥同家人分手的第三个春天。清早，马力对陆遥说：“兄在我处一住四年，恐思乡心切，你还是去找嫂夫人吧，听说他们已回到了老家庄。”陆遥遂告辞上路寻妻。

    饥渴交加的陆遥掌灯时分赶到了老家庄村头，坐地小憩。适逢一牧童放牛回村，陆遥上前打听：“小哥，你可知本村陆遥的家人是否住在村东的破庙里？”牧童说：“不知道。只知本村东头第一家住着陆姓人家。”陆遥谢过牧童前往村东头。

    只见村东第一家是一所豪宅。高门楼，红灯笼，门前石狮子上马石，深宅大院好不气派！这是谁家？看见那棵老槐树才知此乃是自家的祖宅地。正想上前扣门，不想门开，开门的正是自己的书僮陆安。书僮大喜:“少爷，您怎么才回来，想煞我们了，快进来。”陆遥说：“且慢，我来问你，你家少夫人又改嫁哪位富豪，才得这般家业？”书僮大笑：“少爷真会说笑，此乃马少爷为咱们重建，我们已搬来三年啦！”陆遥大喜，却不解为何又不让他同家人一起来住呢？

    只见门庭里壁照墙上遒劲的大字，乃马力所书，“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闷我一夜，我闷你三载”。遂对马力的心智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此“路遥知马力”传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