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老聂

□韩超

    老聂退休了，老伴坐了老远的火车过来接他，带走了简简单单相伴一生的行囊，平淡地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象许多普普通通的建桥人一样，无声的来，无声的去，留给我们的只有淡淡的思绪和静静的桥!

    “老聂”姓聂名万培，五十四岁，一九四九年生，和共和国同龄，湖北宜都人，是润扬大桥D2标的一名老炊事员。说起他的名字，也许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提起“老聂”，工地上可是人人皆知，独一无二的金字招牌！

    清晨，老聂那矮小而略带蹒跚的身影就会准时出现在迷雾里，在大家的熟睡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先步行到工地附近的小集采购，然后赶回来为大家一天的饭菜操劳着。无论春夏秋冬，不管风霜雨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一干就是三十四年。从湖南彭家湾水厂开始，一直到润扬大桥，他没有什么丰功伟绩，只是默默地劳作着，为的只是职工们下班后能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工地耗去了他一辈子的光阴，唯一不变的是一口浓浓的乡音。

    如果说谁“最接近”职工群众，我想非老聂莫属了，一日三餐，大家可都吃着他烧的饭菜上班呢。他烧得一手好菜，每当吃饭的时候，常常可以听见这样的评价：“嗯！味道不错，正宗老聂的味道。”职工们已经习惯于他烧的菜的味道，甚至能从菜的味道上分辨出哪些是他的大作。每当工地来了贵客时，老聂还会露一手得意的小锅菜，往往令客人赞不绝口，既节省了开支，又体现了主人的盛情。

    老聂与菜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可说对菜价了如指掌，用他的话来说：除了老婆孩子就菜最亲了，我看菜的时间可比看她们娘几个时间多得多！一根烟的功夫，眼睛一眯，什么菜配什么菜，项目部百十号人的伙食轻松搞定，一切胸有成竹，一顿下来不缺不剩，可谓一绝。

    老聂唯一的爱好就是喝点小酒，一碟花生米、三两老白干是他一天最惬意的时刻。一天两顿，一顿三两，已经成为他标准生活的一部分了。他比较钟情高度酒，用他的家乡话说就是“过瘾”。虽然是大厨，他对菜的要求却不高，喜欢辣椒，因为老家靠近四川，难免多些四川人的习气，一边烈酒，一边辣菜，畅快淋漓！

    老聂的家在一个美丽的小村庄，后面有一条清澈的小河，听他讲从小就是在河里泡大的。老聂最大的梦想是退休后回到家乡，种上几亩菜，喝上几杯酒，钓上几钩鱼——有空时抱上小孙子，和他讲一讲爷爷平凡的一生，数一数那诠释他生命痕迹的桥和路！

    在人世繁华里，我们怀念有老聂的日子！

    别了，老聂，一路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