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的……亲亲的……

汪国梅

    五月下旬，有幸随局休养团作了10余日的北方之旅。北国大地独有的磅礴气势，名园胜景，奇山异水着实令人情操陶冶，身心愉悦。然在我的脑际刻下深的印记，心灵引发久的感悟，还是在旅行中结识的或者仅仅见过的那普普通通的北方人……

    北京。21日上午。我们一行4人瞻仰了“老人家”遗容，从纪念堂出来招了一辆“面的”，20岁左右的司机得知我们急于赶回住地午餐，便主动绕开高峰路段适当放快车速，一副善解人意的心肠让你心热。一路上，他和我们闲聊着：“去纪念堂吧？”“是的”。“来北京的几乎都去”。“你一定去过多次了？”“一次没有”。我们深表惊讶：“没时间？”“那倒不。咱是找不到那份感觉，进去吧装不出沉痛样，也不能不严不肃，干脆就不去罗”。小伙子说得挺认真的。从他的“干脆”里面，我们尽可以琢磨出“教育”方面的原因。但我首先接受了他的实心劲。

    从哈尔滨乘了10多个小时的汽车到达我们的休养地——黑龙江省北部的五大连池市。下车伊始，我们便从休养院领导及员工的迎候中和服务小姐率真的笑脸上领受到“宾至如归”。稍加洗漱，便进晚餐，菜肴虽不胜南方的色香味，却是大盆大碟，并不时有人上桌征求意见。我照例不饮不喝，填饱肚子就退席。回到住地服务小姐不无惊讶地问：“这么快？是饭菜不合胃口吧？”“不是，我不会喝酒，饭量也不大”。“出远门很辛苦，吃饭和休息都很要紧的呵”，当我回房提出热水瓶打水时，一位小姐连忙迎上来：“怎么好让您去灌，您回房歇着，我给您送去”。一连三个“您”，让谁受用也舒坦。其实灌水不过就几步路啊！随后几日都是这样。临行的那晚，我将几件内衣洗了，次日晨要往黑河市，考虑到还要返回此地，我试着对一位服务小姐说：“能否帮忙照看我洗晾的几件衣服？”小姐只腼腆地问了句：“是内衣呀？”便爽快地答应：“放心吧，我会帮您收叠起来的”。说心里话，除了在家能享受到这份关照，在频繁的差旅中还真难得尝到这份“上帝”的滋味哩！

    与俄罗斯的阿穆尔州隔黑龙江相望的黑河市，在党的对外开放和兴边富民政策下，形成了国贸、地贸、边贸、民贸全面发展的新格局，也就有了“南深北黑”一说。长达一公里多的黑河一条街便是边贸的最大集散地。一部分是俄罗斯的狐皮、大衣、手表、望远镜及一些金属器具等，两国商贩及游客在此买卖成交。休养团在此住了两天。我也兴致勃勃地在这条人头攒动的长街上来回转悠了三四趟（每趟约需2小时）。发现北方摊主有几个特点：一是近千个摊点买卖我没发现哄闹吵骂争客的现象，没有电喇叭的“竭嘶底里”，没有“大甩卖”之类的广告用词；二是一般不漫天要价。如一块俄产的手表摊主的“开口价”和“最低价”不过5元左右之差，成交一只只赚5元左右（这是我们去俄后验证的）；三是谈好价格你尽可以不买，摊主不会奚落于你；四是摊主一般愿意给你介绍实情，我在一个小摊点上买了一块俄产镀金女式手表。买前摊主自信地说：“你可以把这条街上所有这种表的价格质量问好了，再看这价是否最低？这是我哥两年前进的货而且比较多，所以我可以卖贱些。”最终我信服了她的诚实。

    跨出国门的一日游是让人兴奋的，但在俄罗斯阿穆尔州府——布拉戈维申斯克市的两顿饭却实在不敢恭维，一个人也未必饱腹却需四个人分吃的食物让你不忍下叉。夜10点多才过关回国，半小时后还要在连夜雨中行车300公里回五大连池市。我趁同伴拾掇行装的空隙，拔腿冲出住所，瞪大双眼试图在已经打烊的街店中碰碰运气。无奈，我敲开了一间室内还亮着灯的小食店，试着说明来意：有一碗面足矣。大约是父女俩的店主确已收拾停当准备离去，一听我意便不假思索地说：“行，请稍候。”长者系上围裙，女子递过一杯茶水。不一会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端出来了，我顾不得斯文狼吞虎咽起来，两位店主坐在一边不停的招呼：“别急，小心烫着。”还有意问这问那“强迫”我放慢吃速。（后来发现嘴里还是烫出了水泡）我双手递过一块五毛钱，深深鞠了一个躬，匆匆却难舍地离去了……坐在返程的车上我那思绪久久不能平静，心里热乎乎的。

    有道是：“不到东北不知中国之大”。我还说，“到了北方才知北方人亲”。我在思考：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还是有更为深厚的文化历史渊源呢……北方之路，我的耳畔老是回响李娜唱出的《嫂子颂》，所以捉笔此文，就自然借用了“憨憨的……亲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