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出海

刘尔明

    夜深人静，一阵有力的脚步声惊醒了万籁俱寂的旮旯山村，玉环项目部的职工又出海抢工去了。

    看，灯泡通明的堤坝上立着一台台的插板机，像整齐列队的钢铁巨人，振捣锤上下跳动像插秧机把一根根排水板插入二十多米深的滩涂地中，露出砂垫层三十厘米的排水板如稻田里刚插的秧苗一样，横成行，纵成列。

    海浪像顽皮的小孩，每次潮汐都要把已经平整的砂垫层掏出许许多多的坑，而苛刻的业主又似外商选购苏绣那般挑剔。以质量为生命的二航人丝毫不放松“规范”施工要求，不厌其烦地反反复复平整，直至业主满意验收。

    夜是黑色的，滩涂地是黑色的，惟有堤坝上灯火辉煌，人们各自进入角色，紧张忙碌着顾不及海风吹、沙地湿。时间是宝贵的，潮水是无情的，谁都想在有限的落潮间歇中多抢些活。寒冷的海风中，只有星星注视着这群忙碌的人们。

    随着东方渐白，海水慢慢地鲸吞黑色的滩涂地。又开始涨潮了，站在齐踝的刺骨海水中，有人忙着固定易被海水冲走的东西，有人忙着拆卸怕海水浸湿的器械……不一会整个堤坝被海水吞没了，一切一切都消失在海水中，大家带着喜悦与倦意返航了。

    在渡船舱里，有人依偎着舱壁小憩，有人低头打盹，抓紧时间休息。再过五、六个小时，这群人又要迎战下一个落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