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西藏

□陆 轩

    回到拉萨，回到了布达拉，在雅鲁藏布江把我的心洗清，在雪山之巅把我的魂唤醒，爬过了唐古拉山遇见了雪莲花……坐在飞机上，看见那些穿破云层露出来的山峰，觉得远比歌词中的更神秘，更贴近神话。

    苍蓝的天空无比辽阔，云仿佛触手可及。有一只雄鹰围绕太阳缓慢地翱翔。近处的山在阳光下发出眩目的金黄色，远处的山是令人屏息的壮美雪峰。我的目光在遥远的山与天之间的地平线流连，胸膛中回荡着高原大地的律动。

    心灵，似乎在稀薄的空气中也变得纯净了许多，白云大朵大朵飘着，让人联想起一些莫名的梦想。向北而去，越过唐古拉山，仿佛看到了美丽的雪莲花；而雪山的尽头，似乎真有一座美丽的喇嘛庙。

    一如银白色巨龙般的大河，奔流于“世界屋脊”的南部，它从雪山冰峰间流出，奔向藏南谷地，大片的红叶树林，织成飘拂的红霞，浣洗着雄阔的雅鲁藏布江之畔。而红霞之下，分明看见一个黑色的孤单身影，缓缓行走在江边的乱石边，一步之后便即朝前扑跪而下，再立起，迈一步再扑跪。衣襟在江风中飘展，行动间只有坚忍、虔诚和隐约中的苦难忏悔，而无半点畏难。

    太阳落下时，余辉洒在布达拉宫巍峨的墙壁上，像横空出世的金色大山。我看着她的身影汇入了着深色、红色藏袍的人群中，汇入了遍空的转经声中。她犹如一尊顶着金光的佛，用光环普照着川流不止的芸芸众生和那些虔诚的信徒。风很大，一个女人的头巾散开，长发飞扬在风中，衣襟飘展，如旷野中的经幡……

    那木措湖，湖水蓝莹莹的，像大块的蓝宝石镜子。天与湖仿佛融为一体，只有远方的连绵雪山相隔。湖水静静的，偶尔会有大风袭来，立刻有潮水，层层叠叠涌到岸上，卷起细细的浪花。站在湖边，望着念青唐古拉山雪峰的倒影，听金涛拍岸，一种神圣而壮阔之感油然而生。在湖边，可以见到石块简易垒成的小丘，顶上摆一只牦牛的头骨，又或者有一座简单的小石塔，一阵风吹过，牵着多条经幡，翻飞着不同的颜色。

    唐古拉山脉仿佛一道无比高大的苍龙卧在面前，苍凉的戈壁记录着万古的沧桑，沟壑与低丘纵横交错，几乎没有任何生气，除了那世世代代吹刮着的凛冽的风——浩浩荡荡，苍苍茫茫，无边无际，无始无终，把尘土吹得遮天蔽日，把人世间的浮华一洗而过……

    在稀薄的夜色笼罩下，在这片被雪水洗礼过的纯净的天空下，心中回荡着朱哲琴的《阿姐鼓》，回荡着那旋转的经书，上面镌刻着日月星辰，他仿佛向人讲述一个长满白发的故事，一个旋转的中心，一个春夏秋冬的轮回，一个长满皱纹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