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幽兰

孙瑞义

    常常看到一些赞美幽兰的文章，有的称之为花、叶、香三美俱全的奇花，有的褒以“花中君子”、“天下第一香”、“空谷佳人”的美称，但这始终没有引起我对幽兰的兴趣。与幽兰结下不解之缘，却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

    一九七三年的春天，我有缘游览了湖北麻城的名胜——天井山。清晨登上山路，只觉凉爽清新的空气中嫩树儿的青甘气息和着一缕淡雅的清香扑面而来，寻着香味来到一处树木稀疏的山坡，我愕然了，遍山坡长满了一丛丛、一束束正在吐蕊怒放的幽兰。它那馥郁的芬芳和着暖洋洋的春风扑鼻盈怀，令人酒后误入仙境般的陶醉。幽兰花朵由五片鹅黄色的嫩柳叶儿般的花瓣组成，花瓣下垂着一片布满了紫色斑点的花舌。它没有玫瑰的妖娆艳丽，也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只是清清淡淡、朴朴实实。它那油亮、潇洒的叶片有的直立，有的弯曲，有的像敦煌壁画中的“飞天”飘带，微风吹来，翩翩起舞。我对幽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幽兰大都生长在潮润半阴之处，这可能是在它的名字上冠以“幽”字的缘故。它有着顽强的生命力，纵使在土壤稀少、人迹罕至的悬崖石隙里依然开花生长。它不因无人而不芳，默默无闻地奉献着自己的馨香。

    中午野餐时遇一位须发苍苍的老人背着一篓幽兰下山。我好奇地问道：“请问，您挖幽兰是去卖的？”老人摇头道：“做药材。”我诧异了：“幽兰可以做药材么？”“能！幽兰的根、叶、花都可入药，它全身都是药材呢！”老人热心地介绍起来：“它能养阴润肺，化痰止咳，还可主治神经衰弱、头晕目眩、尿路感染、百日咳等病症。”接着，老人又告诉我们，兰花蒸全鸡、兰花鸭肝汤、兰花汆丸子都是宴席上的美味佳肴。听完老人的话，我对幽兰更多了一份景仰之情。

    从那以后，每年春天我总是到花市花一两角钱买几束幽兰回家栽上，因时常出差，家人不善管理，多半夭折。来年，我再去买几束补栽，年复一年，幽兰的倩影未曾离开我的茶几、阳台。可近几年“不因利小而不为”的花贩很少，很难买到这本小利微的幽兰了。

    今年春上，一个老同事送我四束带着花蕾的幽兰，我如获至宝，回家小心翼翼地养在盆中。鲜花盛开，满室馨香，引得串门的朋友们赞不绝口，惊奇万分。当我将幽兰呈献在他们面前时，他们转而不屑一顾：“这算什么花，这不是一盆野草么？”尽管这样，可我总是深深地爱着这种“野草”，爱它的谦逊、顽强和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