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童年

□昕 宇

    我的故乡扎兰屯市位于呼伦贝尔市南端，背倚大兴安岭，面眺松嫩平原，生活着汉、蒙、达斡尔、鄂伦春、鄂温克等22个民族。森林覆盖率为62%，是内蒙古东北部和黑龙江西部的重要旅游胜地，素有“北国江南”、“塞外苏杭”的美誉。这里钟灵毓秀，人文荟萃，北方少数民族风情独具特色，更有跌宕生姿的自然景观，群山叠嶂，河流密布，山清水秀，五步一景。老舍、叶圣陶、李准等历史名人曾驻足此地流连忘返，并留下大量脍炙人口的诗篇。党和国家领导人叶剑英元帅赋诗赞曰“雅鲁河畔扎兰屯，几派清流拥水村。铁索悬空新瀑急，吊桥桥上忆长征。”

    每每忆起家乡，“放心于自然纯净，纵情于山水之间”那份从容和感动就会自然从心底涌起，但这种从容和感动还远不及我记忆中童年山水的影像来得强烈、深刻和清晰。

    小的时候，我的家乡是不缺树的。除了家居庭院周围的柳枝杨槐之外，出了我们穴居的被树影掩映的小山村，西行三四华里，就有一座连一座的山林。在那些由白桦、松树、杨树、枫桦、柏树、槐树、柳条通、榛子科、灌木林相继相接、相连相通、相缠相绕的大山林里，时不时就有山丁子树、山楂树、山里红树、臭李子树、麻杆树点缀其间。那山里那林中都记载着我们贪吃贪玩的记录。

    记得有一次和姐姐一起去山里采蘑菇，相约的伙伴有七、八个人。我和另外一个叫玲子的小伙伴跟在后面东张西望边走边玩，看到一片榛子树，树上结的一串串尚不太成熟的榛子压得小小的榛子树微微地弯了腰，好像在向我们招手。我和玲子早把出门时大人交代的不要自己乱跑、要跟住姐姐们的叮嘱丢到九霄云外，像两只灵巧的小猴子钻进榛子林里去边采摘边吃了起来。吃着玩着等到想起要找“大部队”时，时间已过去很久了。我俩这才慌了神，大声地喊着姐姐和伙伴们的名字，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大山的回声在耳边飘荡……东突西窜，我俩没头苍蝇似的在山里转来转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都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放羊人嘹亮的歌声和甩鞭声传过来。顾不得劳累循声跑过去，一番询问方知我们已翻过了两座山，要往北走才是回家的方向。放羊的老伯好心地送我们抄近路过去，还未走到进山的大路，就已听见姐姐的焦急呼唤……

    童年的美好时光，除了这次历险之外，上山爬树、下水摸鱼、河里洗澡、岸边晒太阳就成了我们的日常功课。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家乡的鱼虾特别多，随便用笊篱到河里一捞就有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上来。小鱼小虾拿回家，爸爸会认真清洗干净，妈妈用不多的面粉搅拌一下，放在油锅里煎得里外焦黄酥脆的给我们吃。那味道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香呢。

    童年的记忆是美好的，时不时就会让我怦然心动。前几年因事回老家，童年的玩伴大都不在家了，有的在外地工作，有的出去打工，只有在春节才回到故乡来。那大山里茂密的树林稀少了许多，甚至有的地方只剩光秃秃的山头了。好在这几年政府重视，开始退耕还林，一些小树苗正在悄然增长着。

    家在哪里？家在山水之间！我常对自己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