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富（左）和同事在一起

今天的周永富没有了昨日的精气神，红着眼睛的他耷拉着脑袋走进办公室。“来来来，喝茶喝茶！”他从茶几底下拿出个罐子，或许是怕大伙介意盖子上堆积的灰尘，他快速打开盖子将茶叶抖进杯子里，然后倒入开水。落座后，他下意识地想要揉揉猩红的双眼，手举到半空又放了下来。

10月15日下午，巴尔库什干二号隧道里的台车出了些故障，负责隧道爆破施工安全管理的周永富在得知生产经理在召集焊工的时候，主动提出要帮忙。由于设备破损面积较大，共有5个焊工一起作业，一干就是6个小时。虽然带着护目镜，电火光还是灼伤了他的眼睛。痛得睁不开眼的他只能在宿舍用凉水一遍遍地湿敷，直到第二天早上8点才完全睁开。

据周永富回忆，他2017年在眉山学焊工，后来又去了浙江羊毛衫厂打工。原计划今年节后回厂上班，由于新冠疫情爆发，眼看厂子短时间内复工无望，他感到有些茫然。好在经过工友介绍，他来到中交新疆乌尉高速公路项目，又捡起了之前的手艺。原以为只能枯坐家中的他很庆幸中交二航局能在疫情期间给自己一份工作。虽然这里是无人区，但是没什么比得上一份稳定的收入更让人心安了。

22岁本该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但是从周永富的脸上只能通过他腼腆的笑容感受到青春的影子。黑红的皮肤上遍布着晒斑，发白的嘴唇干裂得像冰川里的槽谷，长时间未得到打理的头发已经长过了耳朵。昨晚是他在这里最难熬的夜晚，眼睛的疼痛牵扯着积攒在心里的离愁。

“要不要离开这里？”周永富一遍遍拷问着自己。“在疫情期间只有这里接纳了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要和这片土地死磕到底。”整夜辗转反侧的他在睁开眼的那一刻，终于平静下来。

周永富所在的新疆乌尉高速项目地处阿尔金山，深秋的这里满眼是光秃的荒山，极目放眼不见人的踪影，随风卷起的沙尘让整个天空蒙上一层雾霾。这样的环境下施工有着内地想象不到的艰难，海拔高达3000米以上，温差最高20度。

周永富的办公室在巴尔库什干二号隧道口下的营地，面积极小，每栋房子间隔只有1米，配以简单的生活设施。早上九点，笔者看到房子周边的地面上已覆盖了一层薄冰，脚踩在上面咔嚓咔嚓响。

在这里工作时常打破两班轮转，有时候刚躺下一会又得上前线处理问题。周永富说，虽然项目部为每个人都进行了进场前体检，但仍有部分人员出现高原反应。2018年4月，巴尔库什干二号隧道正式进洞，地质复杂带来的阻力让入洞的300米本该3个月走完的，却花了大半年时间。2018年10月早早降下的第一场雪更是为项目施工雪上加霜。2020年初本打算大干快上又遇到疫情爆发，历尽周折项目部终于在3月底正式复工。虽然前期耽误了不少时间，但2021年巴尔库什干二号隧道全部贯通的目标依然不变。

在周永富看来，这必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工，负责隧道爆破安全，懂的技术不算太多，但他深知自身工作的重要性。每次接到爆破指令前，他都会循着微弱的灯光走到隧道最深处，找到里面的每一个人，将他们带出安全地带。他不轻易相信电话，不轻易相信工区前的闸机记录，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隧道里，他把眼睛睁得如铜铃一样大，不敢有一丝遗漏。“一个都不能少！”他时常告诫着自己。

在千沟万壑的崇山之下，巴什库尔干二号隧道正在贯穿山体，通向另一端。周永富时常行走在这条黑暗与微光交织的隧道中，巡查着每一个安全漏洞。每一次安全爆破对他来说就是一次胜利，就意味着这座总长4736米的特长高海拔地区的隧道又掘进一步。

短暂歇息后，周永富打起精神继续奋战。带着头灯的他和工人们散发出一束束微光，成为枯寂的黑暗世界中最亮眼的存在。“再苦也要把隧道打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周永富说。在新疆乌尉高速公路建设中，还有着更多的周永富们正在突破困境，迎接这条康庄大道的美好前景。那每一束微弱的光，都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