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航文化

shipping culture

文化故事

首页 二航文化文化故事

高原上的“烟火气”

发布时间:2025-12-02阅读次数:

高原的风狂野凛冽,卷着沙砾,略过山峦群峰,有着一股放荡不羁的劲。可到了这儿,它们像是被什么绊住了脚,软了些。大抵是那几间板房围起来的角落、灶火的热气混着人声,让吹进空谷荒寒的风,也被深深吸引,停下了脚步。

中交西藏工程项目上的日子,说起来是与机械、图纸、钢筋水泥为伴,可真要论起那点踏实的滋味,全藏在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烟火气”里。

厨房永远是迸发着鲜活生命的能量场。天还未黑,里头便已是一片叮当作响的热闹。老黄是主勺,话不多,眉宇间总拧着个“川”字,像是在琢磨火候,又像是琢磨别的什么。

“高原上很难寻到新鲜猪肉,冬天嘛,就全靠这老伙计里的存货撑着喽。”他拍打着冰柜,笑声爽朗。跟他搭伙的是老乡灿师傅,三十出头的年纪,肩宽背厚,透着股结实劲儿。

还有一位嬢嬢,五十多岁,手脚麻利,嗓门亮堂。她总嫌高原的水沸点低,面发得不够暄软,便变着法儿地往面里掺熟猪油和现炸的红油,嘴里念叨着:“我们这些娃儿,吃惯了麻辣鲜香,胃里没点油水咋个要得?”于是,那口大锅里,便时常翻滚着红油的麻辣香锅。灶火映着她眼角的细纹,有一种家常的温暖。连项目部养的那条叫“憨憨”的金毛狗,也最晓得往厨房钻,蜷在灶膛边打盹,鼻尖一动一动,嗅着弥散在稀薄空气里的、复杂而诱人的川渝香气。

项目部大门口,那间正对着风口的板房,是退伍老兵老杨的“疆场”。他从四川来,脸颊上刻着风霜,也烙着两团淡淡的高原红。年轻时当兵落下的关节炎,在这高寒之地,遇冷便钻心地疼。可他的腰板,却总是挺得如松似柏。

老杨常说:“我这岗位,是项目的咽喉,松一寸,不成。”他腰间挂着一串钥匙,走起路来叮当作响、脆亮利落,成了他自创的“警报系统”。他的登记本上,密密麻麻,车辆进出、物资清点,一丝不苟。

我劝他注意休息,他摇摇头:“我老了,觉轻,醒着也是醒着,你们多睡会儿。”那条金毛,仿佛也认他做半个主人,时常蹲在他脚边,陪他一起,望着往来穿梭的物资运输车灯划破夜色,上下班工人的反光背心在路灯下泛着微光。他时不时抬手拢了拢被风吹开的衣领,金毛则用脑袋轻轻蹭着他的裤腿。

高原的尘土黏腻,混着雪水,牢牢扒在地上。她弓着腰,先用铁锹铲,再用硬刷子蹭,最后一遍,定要泼上些温水细细地擦。正在忙活的是项目部的保洁员兰姐,她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意,干活从不敷衍,连墙角根的泥垢都要细细抠净。

她最得意的,是工地角落里的一排小花坛,里头填上从远处河谷背来的土,竟也种出了耐寒的格桑花。有人不解,在这荒僻的地方,何必费这个心神?她只是笑笑,轻声说:“工地上,不能只有钢筋水泥呀。”

花开的时候,那些粗犷的工友们,会腼腆地跑来,小心翼翼地掐一朵,说想夹在信里,寄给远方的娃娃。她扫去的,不止是尘土,更是大伙心头的一片荒芜。

当夜幕彻底笼罩高原,项目部星星点点的灯火,便成了这莽莽苍苍中唯一的温暖坐标。厨房飘出最后一阵饭菜的余香,老杨板房的灯还亮着,兰姐扫过的路面,反射着清冷的光。那条金毛,在几个屋舍间悠闲地踱步。

这里没有城市里的熙攘喧嚣,只有日复一日的烹暖、守安、涤尘。是这些,织就了项目上最踏实的“烟火气”。那灯火晕开的光圈里,漾开的,是柴米油盐的坚韧,也是平凡坚守的滚烫。(巴桑次仁)

企业信箱Enterprise mailbox